就在余辰良神采飞扬地说着时，方鸿忽然打断他的话：“随着用户数量和内容数量的激增，抖音内部产品必定产生诸多问题，比如说用户激增之后，视频质量变得参差不齐，评论区也会出现诸多问题。这个时候的用户群体必然已经从最开始定位的九零后、零零后扩大到其它年龄层，这与初期的年轻化形象有所背离，这些你们团队思考过没有？”
余辰良旋即说道：“项目组也对您说的这些潜在问题有过一些讨论，目前还在完善中。”
说完余辰良不由得瞟了眼方鸿的神色，他心中其实是有方案的，第一次过来亲自与大BOSS见面怎么可能准备不充分？但他故意没有在这份企划书里和盘托出来，有意让这份材料存在一些瑕疵。
因为在他的视角里考虑的太多了，万一大BOSS有指导欲望呢？如果这份商业企划又挑不出毛病，大BOSS岂不就没有指导的空间发挥了，会不会因此不爽？
现在余辰良对方鸿还不是很了解，毕竟今天才是第一次亲自见到本尊，大BOSS的“性格画像”在他心中几乎是空白的，所以他需要尽可能的完善这个画像，以便今后能够跟大BOSS打交道的时候可以更好的应对。
材料里存在一些瑕疵，如果大BOSS慧眼如炬，非常懂短视频赛道的内核，必然可以看出来，如果还有指导欲望就能指出来，顺带给了大BOSS发挥的空间，自个儿只需要虚心受领顺带吹捧一番大BOSS英明什么的。
如果大BOSS看不出其中的瑕疵，那就更简单了，无事发生，后边该怎么做就怎么做。
显然，此时此刻上下级之间也在进行着某种博弈。
然而他的这点小心思，被方鸿一眼看穿，这份材料的前面都很不错，他也甚为满意，结果在第三阶段的材料内容出现这么一个瑕疵，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。
这次见余辰良可不是临时叫他过来的，所以他肯定有充足的时间来准备这次见面，除非余辰良对自己的事业前途无所谓，否则绝对不会摸鱼，必定会反复思量确保这次见面画上完美句号，那这个瑕疵就无法解释得通了。
但是也不排除对余辰良的要求过高，不排除他确实没有考虑的那么周全，而且整个企划材料已经足够彰显余辰良的能力不俗了。
而如何判断余辰良是否有意为之，这个自然是难不倒经验丰富方鸿，以他的段位也不可能直接了当的点出问题来，这等同于把主动权让出去，也得不到真正的答案。
今天既要把抖音的战略定下来的同时，也必须要拿捏余辰良这个项目组负责人，要让这个手下服气，以后才能办事利索，不敢对他阳奉阴违。
而方鸿的操作很简单质朴，就两个字：变脸！
就在这时，余辰良看到大BOSS虽然没说话，但发现他的脸色突然明显不对，余辰良心中一咯噔，这变脸的信号让他无从判断此时大BOSS的内心真实想法是什么，是因为什么事情不高兴，因为有很多种可能性。
但有一个信号余辰良很清楚，就是大BOSS现在心有不满，这个时候他也知道不能再沉默，要补救则必须抢先说话，等大BOSS再开口可就晚了。
只见余辰良在看到大BOSS明显脸色不对劲的时候赶紧开口说道：“这个问题我在来的路上也有了一些临时的想法，第三阶段在继续提供高质量产品、探寻变现方式的同时，构建社区健康成为主要任务。为了将内容控制在安全线内，后续可以上线防沉迷系统，根据用户每日的使用时长对用户进行时间提醒等。”
“发展到第三阶段的预期目标，如何增加用户粘性，依靠自身的优质属性实现用户的自增长又会成为抖音新的课题。用户增长主要靠好的内容，为了扶持好的内容，项目组在这一阶段的计划是加大创作者的扶持力度，这一举措也是为之前一味强调‘头部大V’而忽略腰部中层创作者的行为作补救。”
说到这里的时候，余辰良也不忘关注大BOSS的表情变化，当看到方鸿此时的脸色有所好转，他才暗暗松了一口气，但就在这个时候，他又注意到了大BOSS出现了一瞬即消的戏谑眼神，这让他心中又是提了一口气。
好家伙，大BOSS心中简直不要太门儿清，自己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在他面前根本无处可藏，尤其是那戏谑的眼神转瞬即消，仿佛是在告诉他别在关公面前耍大刀。
大BOSS是什么性格画像，这下余辰良也明白了，也让他意识到以后最好别在大BOSS面前卖弄自己那点小聪明。
末了，方鸿重新拿起余辰良的商业企划书，不急不缓地说：“你的这份材料，三个阶段的规划预期目标，总体上来讲是瑕不掩瑜的。”
将之拿捏到位后，这个时候方鸿才给与了肯定，同时开始真正的指导了，因为确实还有待完善的地方，有了前面的拿捏过后再指导，也是在告诉余辰良：我有没有指导欲望不是你能拿捏的，也不需要你通过故意犯瑕疵来创造我指导你错误的空间，更不需要以这种形式来彰显我的英明，这是无意义的在耗费时间浪费精力，在我这里，你只需要遵循“实事求是”这四个字即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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